小福星 (序)
cp:张保庆x刘星
北京的深秋浓墨重彩,摇摇欲坠的叶子迎着骄阳哗啦哗啦,像悬在街边的金色风铃,天是纯粹的蓝,人站在底下,仿佛伸手就能穿过透着金光的苍穹,抻到天外去。
萧索,清寒,结成一道风景,映在玻璃窗上,刚刚好的美丽。
无奈张保庆却与这份美丽无缘,他在实验室里一直熬到窗户挂上月亮的影子,看着助手填好了报告单才骑着那辆老旧的二八大杠从学校出来。
几年前,就是在那栋实验楼里,从千百山回来的陆叔说二十郎当没正经工作的他不着调,要赶紧定下来。现在,已经找了稳定工作的他在自己妈眼里还是没个正形!
究其根本,二十七依然光棍的他在胡同的大爷大妈眼里,和街上的小混混一样让人揪心。以至于他妈笃定自己不靠谱的儿子,稀里糊涂、不明不白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弄丢”了!
当年他们回北京后,小红果和白脸没多久就结了婚,连远在鹰屯的菜瓜也和一个地质队的帅小伙一见钟情成了亲,留他孤家寡人一个!说来也怪,自从他命里为数不多的两朵鲜花先后找地儿插了以后,他的终身大事就像起起伏伏的猪肉价一样时不时被亲戚邻里拿出来议论一番,搞得张保庆自己都想仰天长叹:
老天爷,我没打算遗世独立来着,赶紧让我找个对象吧!大龄光棍活着不容易啊……
然而,此刻被瑟瑟秋风吹得有些发抖的张保庆正饥肠辘辘,饥饿使他暂时忘掉了身为一个光棍的烦恼。幸好学校对面胡同口的面馆还在营业,张保庆找了个空地停了车大步流星走进去,“老板,来碗面!大碗!”
刘星被男人的声音吸引,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皮衣的大高个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大喇喇在靠近门口的桌上径直坐了下来。
男人的身材很好,相貌也生得不错,一进门便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他却毫不在意,仿佛早习惯了。
刘星低下头继续扒拉着碗里所剩不多的几根面条,小饭馆不断有客人进进出出,凉风从门缝嗖嗖的往进钻,面条放了太久,早凉了。
可他不敢吃得太快,饭吃完了,就该走了。
他的兜里剩下的钱只够两碗面,今天注定要流浪街头了!
秋夜的冷风对无家可归的人比落叶更狠。他还想在暖和的屋里多待一会儿,不想那么早出去!
然而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就是他!”
女人尖锐的叫声打破了所有和缓的节奏,食客们紧张地朝门口看去。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伸手朝人群中一指,狠狠地说:“给我把那个小混混抓起来!”
她身边的胖子却不怎么灵光,“嫂、嫂子,哪……个?”
女人没好气地一撩长发,不耐烦地说:“长得好看的那个!”
转身走了。
刘星心里一紧,这不是白天纠缠自己半天结果自个儿掉后海那女的吗?
这是找上门来了……
可惜他长得好看,那胖子草草扫视了一圈儿竟没一点儿犹豫,直冲冲朝他奔来。只见肥厚的身影在发黄的灯管下转动,在地板和桌子上拖出圆滚滚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一早便暗自蓄力,单薄的身躯里藏着一双犀利的眸子,像丛林里落单的小豹子。
无论今晚的风霜有多难挨,他都准备好了……
张保庆瞅了蓝衣服的胖子一眼就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老实吃自己的面。
只怕又是哪个街面上“不得了”的人物被刷了面子,来小饭馆里耍横找场子了……
与他无关。
和二十出头的血气方刚不一样,时间想一把锋利的刀子,挫伤了他所有的尖刺,只留下斑驳的伤痕。
他再不会为不相关的人和事轻易地豁出去了……
小年轻到底身单力薄,没怎么挣扎就被大汉轻轻一提溜,像小鸡仔一样可怜兮兮被人拎出去了。
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带走,就这么不闻不问,他张保庆也忒怂了!
张老师教书育人好几载,身正为师学高为范不敢说,两袖清风一腔正义还是有的。
张保庆急着又吸溜了几口面,拿起皮手套指着胖子横眉怒骂:“你干嘛呢?大晚上的搁饭馆来抢人!给我放开!”
年纪轻轻就站上三尺讲台的张老师,一直是地质学院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以及令无数男生咬牙切齿的假想情敌。
据张老师本人透露,这主要归功于他自身优质的客观条件,譬如风姿英朗、儒雅清俊、文质彬彬……
但有一个人坚守本心,宁折不弯,势要和黑恶势力对抗到底,“老张,你当年拍桌子那劲儿老帅了,我一直把你当成张飞本人崇拜来着……”
张保庆好整以暇,托住人后脑勺,桃花眼滴溜溜一转,跟漫天星辰闪闪发光似的。
发起灵魂一问:“他黑我白,我俩这脸是一个水平吗?”
说着蹲下身子不要脸地凑更近些,“给你看清楚些……”
刘星觉得自己宁折不弯的梦想有点玄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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